芦笋又叫龙须菜

如不是我亲临菜市体验生活的时候无意看到,说不定今年又会错过芦笋的季节了

我一向对文字的不确定性警惕不够,以上种种似是而非的描写,让我对芦笋不由自主地生出这样的印象——这是一种高贵的、昂贵的、美妙的、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是连西方肉食主义者都欣然接受的蔬菜值得一提的是,我加诸其上的想象都是基于文化或者心理层面之上的夸张,而对它会在味觉上引起的震撼并没抱有过多期待

芦笋又叫龙须菜,由日本二传至中国,对吃惯蔬菜的中国胃口来说,实在也算不上如何了不得的美味,大概比莲藕强一点,但肯定比不过新鲜的竹笋鲜美,许多人家也还没有总结出烹饪芦笋的独门秘笈,所以这种蔬菜终究还是被归入可吃可不吃之列,无法进入主流蔬菜圈子 龙须菜吃法《本草纲目》中说“以醋浸食之,和肉蒸食亦佳”,梁实秋则盛赞火腿丝炒龙须菜的吃法以上诸法,未尝亲试,不敢妄论,我只觉得以芦笋之清,更适合删繁就简地切段清炒,最多在起锅时略勾一点芡,便能最大限度地彰显它的甘美与清趣了,似乎不必再添肉加醋地作画足之举

中安在线-安徽商报

另外,从毛姆文字中透露出的有限信息里,我捕捉到了“融化了的、白脱油”两个关键词,在想象力的帮助下,尝试了一次黄油炒芦笋,味道居然也并不令人失望黄油是在超市里找到的正宗光明牌butter,长方形的一小条,索价十元,真不便宜(檀姜)

芦笋在菜市场出现的品种大多呈绿色,纤细瘦削,完全无法用“大”字来形容,每斤价格在四块到八块之间波动,一般家里的“煮龙须菜菜谱”妇是老太太的人,多半是没机会朵颐的,我家老太太就一直坚持对它视而不见,所以我们家餐桌上芦笋露面的机会很少

黄显军

最简单直白,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描写来自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书中乌尔比诺医生是位貌似随意,实则极难将就丈夫,拥有千奇百怪的直觉和想象力为了适应他的挑剔,他家的牛肉不能是牛肉味儿,鱼不能是鱼味儿,猪肉不能有斑点,鸡不能有一根毛,就是在不是吃芦笋的季节,也得不计价钱地为他弄来,好让他闻自己的带香味儿的尿的水汽陶然自得

稿件来源:

最早是毛姆的短篇小说《午餐》,在文中,毛姆不无讽刺地刻画了一个虚伪的女饕餮形象,那个贪馋的女人,一面表示自己中午什么都不吃,一面又假装不经意地点了一道又一道昂龙须菜做法贵的大餐,在独自享用完一份鱼子酱、一份鲑鱼之后,她又狡猾地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新鲜上市的大芦笋,结果文中的“我”一面心惊肉跳地计算着兜里那几个可怜巴巴的法郎,一面无可奈何地看着端上桌的芦笋吞口水“嗬,大个的芦笋鲜美喷香,融化了的白脱油散发着香味,使我的鼻孔直发痒……”这顿午餐最后花掉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不过后来时间总算替他出了一口气,二十年后,再与那位女士重逢时,她的体重已然高达二百九十四磅毛姆一向对人性的卑微之处毫不容情,但有时用力过度,未免也透露出自身的狭隘

然后是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不肯下床的莱奥妮姨妈靠女管家弗朗索瓦丝的眼睛与言谈了解外部世界,在谈论完一圈左邻右舍的家长里短之后龙须菜做法,姨妈突然发现弗朗索瓦丝准备的午餐里又有芦笋,不免担心地叫嚷起来:“什么!弗朗索瓦丝,又是芦笋!你今年真得了芦笋病了,早晚让咱们家的那几位巴黎人吃倒胃口……”可成竹在胸的弗朗索瓦丝却道:“才不会呢……他们可爱吃哩……他们保管吃得津津有味 ”不过普鲁斯特并未就芦笋的味道发表意见,所以它最终没能像玛德莱小蛋糕那样,成为记忆的标志性符号

中国人餐桌上鲜见芦笋的影子,大约与它不是中国的原生菜蔬有关,菜市场里偶有所见,也多半偏安一隅,形式低调,价格又还昂贵,很难引起购买的欲望

在见到芦笋之前,我的想象把它加工成了一种洁白的、肥胖的笋类植物,丰盈多汁,散发着玉米似的温热香味食用的时候,则需用大盘满满装了,以一种潇龙须菜做法洒、活泼、轻快的神态大口大口地吞咽事实证明,这是一种完全不靠谱的想象,意识形态介入过多,以至于丧失了对味道的基本敬意属于典型的文化先行类错误,换而言之,就是小资意识的隐性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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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芦笋的印象,全是来自西方小说,虽然都没有用鲜明的字词直接渲染它的不凡,但食物一旦附身于文字之上,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你的想象力会被它怂恿得失去控制,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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