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家乡的味道三野生菰米菰菜

在我的记忆深处，家乡的菰（gū）米、菰菜、篙鸡、獐鸡、龙须菜、莼菜、鸡头菜、菱角菜等许多美食，我仍然能清楚地记得。过去，这些水生动植物，多是家乡人的家常土菜。今天的这些土菜，已是的稀罕食物了。野生菰米、菰菜，这种美味更是稀少，就连家乡现在的年轻人也并不熟知了，以至于已淡出了今天餐桌。

菰米是茭白的种子。茭白又名高瓜、茭白、菰笋、菰手、茭笋，高笋。唐代以前，茭白被当作粮食作物种植的。菰米也叫雕胡，是古代“六谷”(稌、黍、稷、粱、麦、菰)之一。

随着高产水稻在江南湖区的发现和大面积种植，低产菰米种植必然会退出历史舞台。人们今天种植茭白，原本就不是为了收获菰米。

菰苗被感染了某种特殊菌类以后，长出畸形根茎，这种畸形的茎块，才是市面上能买的茭白。只有被感染的健康菰苗，才能长出茭白。但被感染了的菰苗，就不会开花结果长出菰米了。

想要茭白获得高产丰收，就必须人为地使菰苗受特殊菌类的感染。要想收获菰米则相反。我说“菰米是茭白的种子，”只是为了便于理解，其实收获菰米就无法收获茭白，二者只能选其一。

我所说的菰菜，不是市面上人工栽培的茭白。茭白的青苗叫菰苗。菰苗长到一米多高时，将菰苗连根拔出，剥去菰苗的外面的老皮，中间的粉嫩、发白的苗心，才是我所说到菰菜。

菰菜很嫩，生吃也行，味道有点脆、甜，稍加油盐做成熟菜，不加其他调味料其味也很美。茭白的味道无法与菰菜相媲美。在我的记忆中，能和菰菜媲美的蔬菜很少。

在我尘封的记忆里，菰米作为粮食的补充，是在我的幼年。那是一个粮食很紧缺年代，生产队分的粮食只能勉强维持半年的生计。好在家乡有大面积湿地湖泊，湖泊中可供食用的水生动物、植物很多。只要勤劳，就不会饿肚子。

阳春三月，是沿江雨水最为丰沛的季节。湖滩随着雨水的到来，开始涨水了。湖滩中，一片片菰苗在的浅水里茁壮成长。这是采集菰菜最好的时间。菰苗的生长能力很强，它能像芦苇一样一节节地长高。水涨多深，它就能张多长，它能一直生长在水面上，秸秆也像芦苇一样一节一节，但比芦苇软而不能直立。

中秋前后，是收获菰米的季节，也是收获菱角、鸡头米、莲子等水生植物的季节。菰米的蛋白质成分比稻米多一倍，其它营养成分也很高。菰米紫色细长两头尖，可以做饭、熬粥，磨成粉可以做年糕。菰米饭软滑清香，和大米参合在一起做饭味道最好，既有稻米软糯又有菰米的软滑，其味清香爽口无比。加上那时又有的“最好的调味品”——饥饿，吃上那种菰米饭，自然使我终身难忘。

菰苗的秸秆很长，冬天湖水退去，那晒干的秸秆，又是家乡人烧锅煮饭的极佳燃料，那燃烧值比稻草大得多了。

打从我走出家乡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野生菰米、菰菜了，这种消失的美味只能存在我的记忆里了。

现在的市面上很难买到菰米，倒是网店偶尔有卖。但物以稀为贵，那价格高得惊人。美国进口菰米几百元一公斤，还不是野生的。

家乡的菰米、菰菜以及莲藕、菱角等，是大自然对家乡父老的无私馈赠，滋养家乡父老的丹阳湖、石臼湖，那是上苍的恩赐，家乡的土特产，使我的幼年免受了饥荒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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