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水，江边的鱼，江边的江里长龙须

江边“小镇”位于元谋县城东北部，距县城32公里，不用多说他的历史有多长，还有他的背景如何？这里的风情足以让元谋人和外地人神往，这里是“巧渡金沙江”红色革命遗址之一。提到江边，首先让人想到的便是江鱼，江鱼有很多种，这里大概的描述就是元谋金沙江里的鱼。

第一次去江边的时候，是某年月的大年初一，早晨太阳还没升起，我们就驱车来到江边。本以为自己赶早，哪知来到江边后发现还有更早的游客，岸边停了超过三十多辆小车。而沙滩上，一些采景玩水的游客正在追逐嬉戏。江水清澈见底，奔流着向下游流去。河边的快艇正在装载游客，同伴似乎都很喜欢快艇，想体验快艇在江面上冲浪的感觉，于是在我的沟通下，我们上了一艘快艇，往上游的一片石头滩疾驰而去。短短的两分钟，体验的感觉还没开始，目的地就已经到了，见石头滩上面好多人都在蹲着捡石头，起初并不明白，那石头捡来做什么，但当我仔细的看了一下之后，才发觉，那石头虽然普通，只是对普通人而言，若是对奇石爱好者来说，那就如同身临宝库。

当即我吩咐同伴，让他们放弃玩水赏景的机会，遍地去找石头，谁找到的漂亮，全部拿到岸边来。当然，岸边也有人在守候，看护我们的物品。找了大概两个小时，我才找了四块石头，一块犹如玉壁，身上布满鱼鳞花纹，在江水的洗刷下，栩栩如生。另一块红色的，如一个心，只是不太像，也暂且跟它收了。而后面一块，则是如红玉一般，光滑无比，看见就喜欢了。这三块石头，其实都不怎么样，最值得这次寻找石头的是，我最后一块石头，石头扁平，上面一副图案，图案是一个湖，湖中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有些树木，湖中还有一只小船，拿在手里看怎么看怎么像，放在水里，那就跟活的一般，同伴们捡的那些石头，一个都没让我看中，只有我手中拿着这一块才是最好的，拿在奇石市场，就现在没加工的价格，不低于八百元，这还是我在别人店里看到的，这一类石头的价格，一个同伴看中我手里这块石头，好说歹说都要我送她，好吧，送就送了，谁叫我是本地人呢，我有的是机会还能找到更好的。

天空中偶尔有鱼鹰飞过，江边人称水老鸦，漆黑的羽毛白色胸脯毛，红色的脚掌，也有人拿着猎枪在鱼鹰落下的地方埋伏，枪声响起，鱼鹰飞落，拿枪的人手里提着一只鱼鹰，不太高兴的走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似乎对自己的枪法不太满意，一枪只是打中了一只。那人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我对他说，“这鱼鹰不好吃，你打了做什么”？那人看我一眼，“下酒还是可以”。就这样扬长而去。我不知道他是哪一个村的？他是不是元谋人？只是他不知道，江边仅有的几只野生鱼鹰，就这样冷一枪热一枪的打，说实话，现在有八九岁的这些小孩，连鱼鹰是什么东西，恐怕只有百科全书上面才看得到了。

我很心痛，心痛我们元谋人竟然不懂得珍惜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物品，一昧打着保护自然保护环境的口号，却不能容忍自然，鱼鹰只是在江边生活，鱼鹰有什么错，为什么自己有猎枪，就一定要拿来打濒危物种，元谋二十多万人，有几人真正见过自己本县的鱼鹰是什么样子，可悲，可叹。

我打了电话，叫来开快艇的，把我们送上岸，再也不想呆在那个地方一秒钟，那个傻瓜一枪就将我们元谋极少的物种拿在手里，我想他一定缺肉吃，或者好几百年没吃过肉了。

岸边很快就来了更多的游客，有省内跟省外的，本地的占多数，随意的瞅一下，不下三五万人，这么多人聚在江边，更加热闹无比，找了一个早上的石头，发觉肚子有些饿了，整个岸边竟然没人销售零食，打听后才知，当地政府为了保证沙滩与江水的干净，不准在此处销售零食，以免污染环境。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游轮上了，游轮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也可说是水上客栈。

没来江边之前，就素闻江鱼特别好吃，“江白条”味道鲜美，此次又逢春节，不吃白不吃，平时还没这么多机会专门来吃江鱼呢。绕过沙滩走了一段路，上了游轮，里面的布置就跟一般游轮无异，只是简陋了点，说明来意，老板自是递上菜单，一看多半都是我们平时吃过的，就放下菜单，点名要江鱼。老板应声就退下了，我当即想去，又把老板叫过来，对老板说，“鲤鱼之类的鱼我们都不要，耗子鱼，还有胡子鱼小杂鱼给我们来两斤，炸一半煮一半”。老板惊愕间，瞳孔迅速放大，瞬间又恢复平静，叫服务员给我们倒茶，稍等，然后就去忙活了。小样，我若不是这么说，吃得到江鱼么。

在江边，原本金沙江里鱼就很少，加之近几年捕鱼者较多，那江里的鱼已是少之又少，哪又那么多真正的江鱼，一些商家昧着良心赚钱，将池塘里的鱼放在江水里饲养一周，鱼身变黑，看上去与江鱼无异，其实不是真的江鱼，真的江鱼可以说我也只是见过没吃过，但为了吃到真的，只有让老板上小杂鱼，因为那些鱼目前为止在云南还是四川，没有一条河一个池塘有，只有金沙江里才有，他想用池塘鱼顶替江鱼，做梦。

喝完一杯又一杯茶水，全鱼宴终于上桌，鱼汤的香味与炸鱼的香味，令人垂涎。当即用汤勺舀了一点鱼汤来尝，江水煮江鱼，在元谋早已家喻户晓，只不过眼下这个江水煮江鱼，与我们平时喝的鱼汤，又有什么区别，当即又尝了一下炸鱼，味道平平，也一般化，还是将味觉放在煮的江鱼上面，果然，江鱼因为生长期较长，长年又生活在寒冷的江水中，所以肉质非常鲜美，再用寒冷的江水煮出来，又是一番风情。

在江边除了江鱼，值得推荐的是，盐水井的羊肉了。盐水井的羊与整个中国南方的羊，没有其他奇异之处，只是这里的羊，是本地山羊，品名小尾寒羊。这种羊长得慢，肉质密集强健，久煮不烂，耐嚼，有劲，尤其羊肉汤，滋阴壮阳之功效莫可言语。这全都归功于盐水井的水，盐水井的水源中富含多种矿物质，其中最多的就是硝，这些羊在短暂的生命中，每天都喝富含矿物质的水，那肉质早经过翻天覆地的改造，哪能不好吃。来到江边，不去盐水井吃点羊肉，那真是白来了。

当然，许多人知道江边有好东西，未必知道江边的好东西在哪里。江边的石头缝里，有江蜈蚣，拇指般粗细，十五公分左右长短。江蜈蚣不但对祛除风湿痛疾有奇效，那味道更是超过江鱼，炸出来的江蜈蚣，一条足以下一碗酒，那种香味，入口酥脆，口齿留香，连手指也被舔得干净。江蜈蚣除了能祛除风湿，味道鲜美以外，在于它数量稀少，抓捕的人又多，不是市场供不应求，而是这种小虫已经快绝种了。捕捉江蜈蚣的威胁系数，可以用十颗星来衡量。

每年六七月间，江水巨浪滔天时刻，暴雨倾盆，江水暴涨的瞬间，江蜈蚣便因繁殖期的到来，会在江边的石头缝里交尾繁殖，此刻只需将手伸到石头缝里，一抓就是十多二十条，按现在两块一条的市价来算，抓到一窝就有四十来块。算算利润，因是捕鱼行业中最高的了，但这巨额利润的面前，面对的就是生死考验。手伸到石头缝里的瞬间，有可能石头突然压下来，将整个人压住，一命呜呼；也有可能手伸进去刚抓了几条的瞬间，江水突然暴涨下来，喂了江鱼，前些年每年都有几个人因为捕捉江蜈蚣而丧命金沙江，近几年江蜈蚣少了，丧命的人也少了，毕竟赚钱的方式很多，鲜有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了。

江里还有一种珍稀菜肴，恐怕江边人、姜驿人也很少吃过，那就是当地称的“龙须菜”也叫“石胡子”。龙须菜是生活在水里的一种植物，学名叫“江篱”其状如头发丝，色泽暗紫绿色，长不过十寸，寄生在水底石板上，若不是仔细寻找，很难发现这种植物。我们很有幸在当地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吃到一点点，那一点点，虽然一两也没有，但此生足矣，那龙须菜清脆可口，细嚼甜美清爽，陆地上所有蔬菜不可及，不论煮还是炒、凉拌，那味道绝非陆地上所有蔬菜可睥睨的。只是龙须菜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水太深的地方不长，水太浅也没有，必须在有江滩的地方极为多。而且生长时令也是怪得不行，必须是春节前后才有。而且最奇怪的是这“龙须菜”脱离了江水，立马“翻脸”变色。还有一点“龙须菜”以头发丝极为相似，有密集恐惧症和胆小的人估计是没有口福的。所以要吃这样的菜，几乎是可遇不可求，浅尝即可，饱食就免。

在江边，值得称道的是江边无筋豆的产值，江边无筋豆因为常年种植，土地PH值达不到，产量逐年下降，但江边人自然有办法，那就是将豆子分作几个等级，每个等级的价格都不一样，最好的超出能禹蔬菜交易市场三块多。就是因为江边的豆子等级划分严明，所以江边的无筋豆在元谋最有名气商贩都俗称“江边豆”，但凡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都知道，江边的豆子价格太高了，是的，确实是高，只因产量太低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江边的豆子价格即便这么高，江边人也没有因为豆子就卖了大钱，相比以前高产的时候，现在只能算是保本。江边豆子价格这么高，许多小商贩依旧赚了不少钱，多的四五万，少的也有两三万，江边一个乡的无筋豆产值，可以养活四个乡的人，对于江边的无筋豆，我只有感叹，感叹江边人能将品质一如既往的保持，坚持这个品牌下去。

黄瓜园以上的村庄还在冷的时候，江边已经温暖了，江边还在温暖的时候，黄瓜园以上早就热了。江边这个独特气候的所在，就是元谋的聚宝盆，江边的西红柿还有青枣葡萄等各种水果，都跟元谋其他地方不一起上市，其他地方的水果全部卖完的时候，江边的蔬菜水果开始大量上市，不是他们转门挑选在这个时候，而是气候就在这里摆着了，江边蔬菜水果一上市，价格都很高，不但是产量低的问题，更多的是元谋稀缺，江边，这是一个富饶的小镇，在江边，会让你有一种感觉，在江边，钱是这么的好赚，菜是这么的美味，酒是这么的浓烈。

回望江边，我一直在想，现在的这一切，将在乌东德水电站建成之后都变成美好的回忆，“日灿金沙”成为遗景，龙街渡红军巧渡金沙江革命遗迹被尘尘，江边的小红饼、凉米线、凉粉、江鱼......等等美食似乎也因为变迁而变了味道。轮渡、江对岸的沙滩、村庄、攀枝花树都会沉在江底......而我们，都将会在这回忆中细细咀嚼，展望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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